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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1.破碎 (ωoо1⒏ υip) (第3/3页)
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平? [妈妈真高兴有了你们俩。] 好像做了一场梦。 [以后遇到什么都不要担心,老妈一定罩着你们!] …… 她昨天,还在厨房里给她准备早饭,她昨天还嘻嘻哈哈地和她说,回来给买好吃的。 就一天。 就一个晚上。 这个人就没有了。 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。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万家灯火的晚上,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给他们家的味道;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坐在客厅,喊她来看电视一起捧腹大笑;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无私地奉献自己,说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。 以后,那声妈妈,要叫给谁听? 我们永远以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挥霍,可是,其实我们错了。 无数个冥冥之中的既定和意外,才构成了人生的全貌。 父亲江范成从楼上赶下来的时候,楼下的场面已经沸腾成一口油锅,即使只有两个人,江万芳的泼辣也没几个人吃得消,楼道口的花圈被撞得七零八落,几条挽联被踩到地上烂成一团。 江万芳挥开旁人的掣肘,指着江夏江浔的鼻子骂:“范成你来的正好!你自己看看你养的小兔崽子做了什么!”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烫伤和灰烬,一把鼻涕一把泪,“我好歹也是他们长辈,你看看我——你看看我?!” 江范成当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,只是楼下喧嚣吵闹,他本能地来看看出了什么变故。 人群分了两边,一边拉架江万芳夫妇,一边护着面红耳赤的江夏江浔。 从昨天到今天,失了魂的江夏,脸上头一次有了情绪,汹涌的,猛烈的,暴戾的,情绪。 江范成走到人群间,对着一双儿女说道:“回家去。” 江夏脸上愤懑的神情更甚。 江万芳似乎会错了意,借坡下驴表态:“不能就这么算了,这两个——” “江万芳,从我这里滚出去。”江范成转头看向她,“以后也不要来,不要假惺惺地演戏,不要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,我的孩子再怎么教也比你像个人,你他妈算个屁的长辈,你他妈就是个畜生。” 江万芳怔住了,所有人都怔住了。 江万芳抹不开面子,她还想向前争辩什么,江范成的脸色猝然阴霾,啐了一口唾沫。 “你再敢往前一步,我跟你拼命。” 江浔低头托着江夏的手,小心翼翼抹药。 说过的吧,铁盆火烫,她能端起来,自然要自食其果。指尖都烫起了泡,掌心还熨出两道红痕,可她好像全然不在乎,坐在床沿垂着眉睫,又变成了一樽木偶,就连江浔碰到伤口她也不吭一声。 倒是江浔先哭了。 他本就半蹲在床畔,身子比她矮,又弯腰低头,江夏看不见他的脸,只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到她掌心,沿着她错综复杂的生命线流开去。 和江夏比起来,江浔的情绪其实更丰富一些,大多数时候他都笑得很爽朗,该哭的时候也不会吝啬眼泪。 那滴泪好像唤醒了江夏的灵魂,江夏垂首摸了摸他的头,“没事的。” 这世界上的安慰一如既往苍白无力,需要你说出“没事的”这句话时,事实通常与之相反。 没有“没事的”,没有。 江浔拉着她的掌心把头埋了下去,更多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至她手心,热度和眼泪的酸涩让烫伤处更疼了,她却没有一丝反抗,只是抬手一遍一遍摸他的头发——用另一只包扎好的手。 他竭力抿着唇不让哭泣声溢出来,可是还是会有隐约的呜咽,江夏弯下身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,轻声哄他:“哭吧。” [哭吧。] 他那时候,也是这样安慰自己。 该哭的时候就哭,该笑的时候就笑,没什么比这更天经地义的道理。 即使,她自己做不到。 “哭吧,姐姐陪你。” 首-发: (ωoо1⒏ υip)